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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联文/瓶邪】海神谣(七)By 鸢陌筱狸

啊~接近尾声啦,小邪要解开封印啦~

鸢:

世间是否有东西可以跨越时空,唤醒所有尘封的意识,如果有,那就是你的眼睛,你的气息,和声音……




人形小哥终于现身了,进入完结倒计时~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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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这段日子,真的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,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,什么也做不了,无聊的要死。幸好胖子和云彩每天都会来,云彩个性活泼,但毕竟是个女孩子,主要还是胖子一直陪着我。


 


胖子从各种意义上来说,都是一个称职的话痨,即使我不能出声,他自己也可以说上一天,从颉岛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,到村里谁家的鸡又下了一窝蛋,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

 


托他的福,我对这个跟我名字同音的岛有了大致的了解。颉岛虽然很大,但大部分被悬崖峭壁或终年覆雪的高山占据,只有在南边入海口附近的一小块地方,是可以供人居住生存的平原地带,所以岛上只有一个村子,很少的人。


 


这里的岛民世代信奉海神,当然,按照胖子的说法,海神是真实存在的,并且就住在深山中的神社里。如果是从前的我,肯定认为这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,但亲眼见过了龙之后,我却无法确定了。


 


躺尸了几天之后,我终于在云彩的妥协下,获得了下地活动的许可,不过也仅限在这一层。我所在的这座角楼,房间外四面都是长廊,视野开阔。角楼的确在村子沿海的外围,更准确的说,是在一段城墙面海的拐角处。


 


向南可以看到无垠的海面,向北可以俯瞰村子的全貌。而更远的地方,是绵延无际的雪山,天地间是孤寂的深蓝和苍茫的纯白,站在朔方风中仿佛置身天地初开的混沌,满心都是亘古的苍凉。


 


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广袤的雪山,却有种已经追寻了千年的错觉,或许是肃杀的气氛跟一个记忆中模糊的身影重叠,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。


 


自从来了岛上之后,能接触的活人只有胖子和云彩,因此难免对岛上的其他居民产生了好奇。可以走动后,我特别喜欢趴在栏杆上观察村子,却意外的发现,每天都会看到一个奇怪的小哥。


 


城墙内侧靠角楼的位置,是一座仿照江南样式修建的小庭院,假山林立,各类花木纷繁相依。虽然岛屿位于极北之地,但得益于有高山遮掩,村落气候并不苦寒,像梅花、海棠之类的耐寒花木也可以存活。算算现在已是四月了,竟还有几株垂丝海棠开着。


 


我第一次看到那位小哥,他就站在开的最盛的那株树下。


 


他穿了一身洗的略微发白,整洁合身的墨蓝色棉布对襟短褂长裤,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,他却像是丝毫不畏冷,仍然站的笔直,微微仰头对着海棠花发呆。


 


微长的发尾被衣领压弯出一个小弧度,不太乖顺的翘起,让人忍不住想抚平。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吓了自己一跳,我好笑的摇摇头,打算回屋睡觉。


 


我刚挪了一步,他突然抬头,看向我的方向。原本厚实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,现在因为动作滑开少许,露出漆黑的眼睛。


 


那是一双奇异的眼睛,黑的如同玛瑙一般没有一点杂质,白的像远山的雪纯净通透,黑白过于分明,妖冶的不像世间之物。


 


但他的眸光太纯粹,纯粹的比水清澈、比冰清冷,什么都容不下、留不住。


 


他看了我一眼,就收回目光,转身悠然离开了。


 


风拂过,卷下几瓣残红,仿佛无人来过。


 


之后我每天都会看到他。


 


有时就呆立花下,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。有时在街上跟卖鱼的大婶说话,虽然我并没有看他开过口。有时会跟着渔船出海,每次都比别的船满载而归。


 


有时趁着月色正好,也会跑到岸边礁石上吹半夜的埙曲,厚重的音色却能被他吹出出尘的意味。


 


不过更多的时候,他还是会在城墙上舞刀。刀的材质特殊,通体乌黑,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。刀看上去很重,在他手里却像没有分量一样,轻易就能舞的生风。


 


他人看起来偏瘦,身体柔韧性也好,一招一式被他做出来格外好看,美好的线条糅合了力量感,明明是简洁的杀招却像繁复的舞蹈。


 


在无聊的养伤日子里,能看到这幅画面,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每天最大的期待。


 


我开始想知道他的名字,其实我完全可以问胖子,但是鬼使神差般的,我并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。他就像个秘密,我只想亲手打开。


 


过了半个月,在云彩的悉心照料下,我终于可以开口了。不过只能不能说太多,声音也嘶哑的惨不忍闻。


 


这天小哥又在城墙上舞刀,走了两套刀法之后,就把刀背在身后望着海面出神。发丝飞扬,衣衫猎猎,楼上的我望着他出神。


 


等我回过神的时候,他正向角楼走过来,我一瞬间慌了神。


 


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短暂的一瞥,他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,我不知道他是否曾察觉到我的视线,或许会因此觉得困扰。


 


我纠结着想要不要躲起来,但看了看陈设简单的屋子,发现似乎也无处可躲。


 


好在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,楼梯上就想起了极轻的脚步声,他上来时手里还多了件外衣。他的步伐很稳,一步一步踩在我的心跳声上。


 


等他走到我眼前站定,我已经下意识退到了栏杆边缘,手心里一层薄汗,扶在栏杆上很滑。


 


我清了清嗓子,打算顶着破锣嗓子解释几句,缓解下尴尬的气氛。


 


没想到他倒先开口了。


 


他的声音如同我预想的低沉,语气中听不出情绪,跟周身的气场一样清冷。


 


这第一句话,便是我的名字。


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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